后一种指控引起了俄罗斯人的共鸣，因为他们也害怕国内有捣乱的下属。在过去的四个世纪里，俄罗斯国家崩溃了三次：17 世纪初的“动乱时期”，1917-21 年的革命以及 1991-3 年苏联解体。前两次都导致了内战，1993 年也差点发生了内战。即使没有内战，如果国家软弱，富有而有权势的地方老板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权力。他们会让自己和他们的客户致富，夺取对手的财产，并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情况下殴打或谋杀他们。俄罗斯人仍然清楚地记得 20 世纪 90 年代，当时国家财产被寡头们瓜分，结果许多医院、学校和养老院变得贫穷和破旧，而退休人员、教师和护士的工资被高估了，即使有工资，工资也是被拖欠的。
这些记忆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普京仍然受到许多俄罗斯人，尤其是老一辈人的信任。在他的领导下，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。但这主要是因为俄罗斯主要出口产品石油的价格飙升。，甚至在 2011 年秋季之前就已开始下降。俄罗斯人知道，他鼓励或至少容忍损害他们生活的不良行为。他们知道他们的直属上司腐败专横，无法纠正滥用职权的行为。独裁国家不一定是强大的国家。相反，它可能不会执行法律，而可能只是收买贪婪的下属，并允许他们肆意掠夺。
俄罗斯人也在这里重演熟悉的场景。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，农奴普遍接受了他们的命运，认为这是必然的，无论如何也是不可避免的。此外，它还为他们提供了适度的福利：一些可耕种的土地和一个村庄社区的成员资格，该社区通常通过与地主的管家谈判来管理自己的事务。（相比之下，大英帝国没有圈地、济贫法和济贫院就无法维持下去。）但总有心怀不满的农奴逃离负担和不公正，重新定居在帝国开放的边境地区。此外，如果有机会，或者如果他们遭受新的虐待，即使是留在家里的农民也可能制造严重的麻烦。1660 年代、1770 年代、1905-6 年和 1917-18 年都发生过大规模叛乱，其间不断发生小规模的抗议活动。
如今，虽然不再有真正意义上的农奴，但普通公民却常常觉得自己是半农奴。年轻的专业人士 加拿大电报数据库 发现他们的职业发展受到当地权力掮客的阻碍；得不到官方青睐的商人发现他们的住所被搜查，他们的税务受到严密审查，有时他们的企业甚至破产。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访问过甚至在其他国家生活过；他们知道，至少在其中一些国家，当局受到法治的约束。他们希望俄罗斯也能建立法治。
正因为如此，当 2011 年 12 月的议会选举被公然篡改时，这种被动局面突然终结。各大城市爆发了大规模抗议示威，要求重新选举并建立“没有普京的俄罗斯”。使用新社交网站的年轻专业人士和商界人士是示威的核心。但许多普通工人、退休人员和其他人也参与其中。毫无疑问，人们普遍感到愤怒和不满。他们都知道，国家没有尽到执法的职责。
目前还无法判断民众是否会再次陷入沉默，或者是否会形成有效的反对派运动。我们也不知道普京是否会继续用武力镇压反对派，他是否会在 2012 年 5 月重新掌权，成为总统，还是会推出严肃的改革。然而，我们从过去的经验中可以知道，一旦俄罗斯开始变革，它往往会是累积性的、彻底的，并导致比最初看起来可能的更大的变化。我们还知道，当俄罗斯人渴望一个强大的国家时，他们也渴望一个公正的国家。
杰弗里·霍斯金 (Geoffrey Hosking)是伦敦大学学院俄罗斯历史名誉教授。杰弗里·霍斯金曾于 1984 年至 2007 年担任伦敦大学学院斯拉夫和东欧研究学院俄罗斯历史教授。他是英国学术院院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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